联想除了卖电脑还要干啥？

靠卖电脑起家的全球PC大厂联想集团，不想光卖电脑了。它的第二曲线在哪？就是时下最流行最热门的AI和大模型。

其实，联想对AI的全情投入不是蹭热点，早在2017年，全球PC大厂联想集团就官宣要“All in AI”。为表决心，身为CEO的杨元庆喊出了要“赌上身家性命做AI”的口号，联想史上第一个AI实验室也就此落地北京。

(资料图)

在最初的设想中，联想要打造出涵盖算力、算法、数据、落地场景的360度无死角AI布局。但就像每一个高开低走的故事，此后多年间联想的AI业务发展得不温不火，没能成为业绩的强劲支撑。

然而，在ChatGPT掀起的全球大模型浪潮中，联想似乎终于找准了自己的定位，要在如火如荼的AI算力市场分一杯羹。

一边是百模大战背景下无数玩家对AI算力的火热争夺，另一边是包含联想集团在内大批企业对AI算力环节的看好与进击。

在AI 2.0时代，这家成立已有39年的老牌企业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，蜕变为一家AI算力供应商吗？

冲刺AI算力

刚刚过去的上半年，联想集团在AI算力领域动作频频：

2月份，联想集团发布智算服务器品牌“问天”，号称完全由中国本土研发团队开发；4月，官宣与英伟达在汽车计算方面的合作，将打造车载域控制器平台；6月份，联想旗下IDG智能设备业务集团表示要追加10亿美元，用于在未来三年内加速全球AI部署。

整体来看，联想集团布局AI算力的核心在于AI服务器类产品，致力于成为下游大模型应用者的“卖铲人”。

过往发展阶段中，联想集团代表的传统服务器厂商，大部分业务集中在基于普通CPU（中央处理器）芯片的通用服务器领域，而人工智能模型的训练和推理所需要的AI服务器需要用高端GPU（图像处理器）或其他AI芯片提供支持。

联想并未公布对AI服务器产品的具体增长预期，但计划在5年内冲刺中国服务器市场第一的位置。在国内服务器市场格局固化的背景之下，新的增量无疑要依靠正处于风口之上的智能化市场。

不过，尽管联想已经是算力规模全球第三、高性能计算排名全球第一的服务器厂商，其在AI算力领域的市场份额并不算高。

根据联想集团ISG（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）披露，2023财年联想集团AI基础设施业务年度收入为超过20亿美元，这并不是一个突出的数字。按照联想集团全年619.47亿美元的营收进行折算，AI基础设施业务的营收占比仅为3.23%。

从市场整体而言，据“中商情报网”数据，2022年中国AI服务器市场中，浪潮信息市场份额占比约为47%，排名第一；其次分别为，新华三、宁畅、安擎、坤前，联想并不在排名前五之列。

供职于华东一家服务器企业的资深销售经理刘文文对此解释道：“传统服务器市场的竞争集中在满足基本的IT需求，对人工智能的需求不强，所以即使是行业龙头浪潮在AI服务器领域的业务也是比较少的。但是大模型一下子把整个市场催生起来了，现在呈现高速发展的态势，市场还远没有饱和。”

据中信建投证券预测，全球AI服务器市场规模未来3年内将保持高速增长，2023-2025年，中国AI服务器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34/307/561亿美元，同比增长101%/128%/83%。

这部分短缺的智能算力，才是现阶段整个算力市场竞逐的焦点。

雄心之下的焦虑

作为大模型催生出的一片“富矿”，不仅是联想，各路力量都在将目光转向了AI服务器市场。

对于急需第二增长曲线的联想而言，这更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绝佳翻盘机会。

联想老本行PC业务的疲软早已不是秘密，就在刚刚过去的2023财年，联想集团的营收和利润还受到PC业务下滑影响而双降，其中全年营收下滑14%，净利润下滑了21%——这也是联想集团在近10个财季中，首次出现净利下滑。

为了减少PC业务亏损，联想甚至尝试了“断腕求生”。2023年1至3月，联想裁掉了约5%的员工，这也反映在了财报中：2023财年联想集团付出的“遣散以及相关费用”达2.09亿美元，约合人民币14.93亿元。

从员工总数来看，根据2023财年中报，联想集团全球员工数目为8.2万，而到2023财年末则为7.7万，半年减少了5000人。

这样的背景之下，在非PC业务之上寻求增量是必然的选择。

数据显示，2023财年，除了传统PC代表的IDG业务，联想集团服务器代表的ISG（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）、行业方案代表的SSG（方案服务业务集团）均实现了双位数同比增长。但由于占比较小，这两大业务的增长并没能弥补PC的颓势。

根据5月份公布的2023年报（截至3月31日），联想集团75%的营收来自IDG（智能设备业务集团），也就是老本行PC等3C硬件产品。而包含AI服务器在内的ISG（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）营收占比第二，约为15%。

推动业务尽快向AI服务器等领域转型，对于联想而言十分迫切，但这无疑并不容易。

根据毕马威报告，市面上的算力服务商可以分为三类，新IT服务商、云计算服务商、算力网络服务商，而联想属于这其中的第一类。

由于既往业务的特性，联想代表的新IT服务商在智能算力方面的布局并不算多。相较之下，云计算大厂由于其既往业务的需要而布局了大量智能算力，而在大模型时代之中，这类厂商也普遍在加码AI算力及其上层应用，致力于打造业务协同优势。

而同处于新IT服务商领域的玩家们，同样卯足了劲。今年以来，浪潮信息、新华三、宁畅等服务器厂商均已发布AI服务器新品，要争夺大模型的市场蛋糕。

另一方面，AI算力市场之争也是一场对供应链上下游资源的抢夺之战，考虑到服务器市场的特性，机会窗口稍纵即逝。

从业者刘文文对「市界」分析道：“说到底，服务器市场是一个标准化的硬件市场，你可以类比手机或者个人电脑，考验供应链协调整合能力。就像联想很早就和英特尔在传统服务器上形成了合作，今天无论是联想还是浪潮，AI服务器算力都来自于全球GPU龙头英伟达。”

在这个背景之下，“谁对上下游有更大的议价权，谁能更快拿到英伟达的芯片并尽快组装生产销售，谁就能跑赢时间，成为赢家。”

高增长，但不性感的生意

尽管AI服务器市场呈现出了极高的增速，但在部分人眼中，这并不是一门“性感”的生意。

一位不愿具名的云计算行业人士分析道：“同样是AI基础设施这个环节，AI服务器本质上还是硬件组装，真正有价值量的环节是更加上游，计算看英伟达，存储看三星、海力士、美光，这些占了盈利大头。”

而参照各类服务器的生产成本来看，芯片、内存、硬盘几乎占据了服务器生产成本近七成的比例。

因此，如果说在大模型带来的市场革命之中，英伟达代表的算力芯片企业是在“吃肉”，那么服务器玩家们则只能算得上在“喝汤”。

事实上，长期以来硬件组装类业务占比较高，都被视为联想集团业务“含科量”不足的一个证明。

透镜咨询创始人况玉清认为：“联想传统PC组装业务占比过高，前几年高达近90%。如果能够分拆其智能化转型创新业务单独科创板IPO，可以更好凸显其IPO主体业务的科创属性，但如果是集团业务整体打包，就难免会受到一些争议。”

不过，在大模型时代，联想集团正在逐渐摆脱硬件组装的底色，“由硬向软”，在AI算力底座的基础上提供行业解决方案。

在6月13日的创新开放日上，联想首次展示了AI底层技术驱动的七大行业核心解决方案，涵盖政府、运营商、金融、教育、互联网服务、制造和重点行业领域。

而上述七大行业，同样被许多服务器和数据中心厂商、云计算厂商视为推进智能化业务的重要阵地。2023年报显示，行业解决方案代表的SSG集团虽然营收占比最低，但利润率达21%，远高于IDG的7.3%。

▲（马斯克与杨元庆共同参加行业活动。图源/视觉中国）

2014年，央视的《对话》节目请来了特斯拉创始人马斯克和联想集团CEO杨元庆担纲嘉宾。彼时的马斯克在国内尚且名不见经传，而杨元庆并不讳言自己作为商界“前辈”的优越感。

“他（马斯克）有多少客户？你知道我有多少客户？这个财政年度我们销售了1.15亿台的设备”。

很少有人预料到，特斯拉在几年后成为了全球双碳浪潮下最好的商业样本。不仅如此，那一年参加完节目回到美国的马斯克，参与筹建了一家名为OpenAI的公司。

在2018年，由于特斯拉与OpenAI存在利益冲突，马斯克离开了OpenAI管理团队，但他对这家公司的影响并未消除。“追求通用人工智能”“以可信赖的方式进行开发”等许多OpenAI沿用至今的AI研发规范，都曾由马斯克参与制订。

而在2022年，通过发布ChatGPT，OpenAI终于不负众望地树立了AI产业的新里程碑。业界普遍认为，ChatGPT代表的大模型技术最终有望撬动千亿美元级别的市场规模。

这也是一场曾经的“老大哥”联想无法抗拒的洪流。而曾让联想和杨元庆引以为傲的PC业务，正面临着增长天花板。

当曾经的优势转为劣势，转型对联想而言迫在眉睫。这也是联想集团正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塑造成一家AI算力供应商的原因。

作者 | 董温淑

编辑 | 孙春芳

运营 | 刘 珊